有一次,修道的朋友從高入雲霄的“碧澗蒼松”上採到了一些稀罕的“松英”,幾個道人連夜制成五粒“松英丸”,早上派人給他送去。他在家中布置了“道場”,“齋戒”之後才服食“靈藥”。服下後便“獻詩代啟”表示感謝,並盛讚其功效:自覺身心已經大變,不但從此不沾“葷膻”,而且對“人事”的看法都變了,連看到自己的官印都覺得是“與心違”的東西了;另一次是吃黃精。黃精是一味中藥,藥用其根,《神農本草》上列為上品,屬於“久服輕身延年”的一類藥。道人們在“西山”把黃精根子採回來,經過“九蒸”九曬後,於半夜子時開始以適當火候熬煮,煮得滿屋“馨香”。韋應物服食後也是激動萬分,覺得自己已非“俗士”,已經遊心“物外”,並且希望最終“脫印綬”棄官修道,“永與天壤存”,修成得道。[15]從後來韋應物一生道心堅定的事實來看,這兩次服食“靈藥”即使沒有他描述的那種戲劇性的奇效,至少也應有可見可感的明顯效果。
但人一生的病業分屬不同的層次,在很多修煉法門中都不能一次性地消除乾淨,身體已經在某一層次淨化過的修煉人也可能在更高層次的淨化中表現出“病業反應”來。韋應物也至少還遇到過一次比較大的“病業反應”。[16]
除了人人都可能遇到的病業以外,每一個修煉人自己特殊環境中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成為修煉中的磨難和關:到府上一個多月,每天從早到晚、象“理亂絲”一樣地審閱和處理案卷;就連在山中獨坐這種最閑靜的時候,本來是極力排遣塵俗的思慮,盡量使心澄靜、空無一境,但在常人生活中積下的俗念這時就容易冒出來干擾,由情生出來的愁緒一齊湧上來,那真是很難整治消除的;直到晚年在永定精捨時,有時還夢想著京城的生活。暫且租了二頃田,讓家中年輕人邊耕種邊讀書。眼睛已經不好使了,不大寫作了,但空閑時間多了,在修心上卻更精進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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