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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日記〔6〕


 


 


  到了下午四點三十分才推出觀察室,轉入一二二○室普通病房,這時特別看護也來到病房中,大舅子與妻嫂夫妻才安心離開。值班護士來量血壓、脈搏及抽血,才發現血壓過低,脈搏微弱,更離譜的是竟抽不出血,醫師說是血量不足需輸血。


  一直等到晚上八點三十分,才將血漿輸入美珠體內,過了二十分,美珠用極微弱的聲音喊肚子痛,掙扎著要坐起來,我和看護正要扶她時,她驟然挺身而起,叫一聲「好痛」,即昏厥過去。


  我一驚,抬頭看心電圖和脈搏表,全部躺平成「一」字線,趕緊呼叫值班護士。


  護士一看,大吃一驚。再摸鼻子也沒氣息,急按緊急呼叫鈕,請醫師趕來急救。一護士擠壓血清袋,另一位護士則用力擠壓血漿袋,想用最快的方法輸入她體內。醫師則手持電擊器,電擊前胸,另一位醫師則大力拍打臉頰,並大聲叫:「美珠!美珠!」毫無反應。


  我急得哭了出來,疾呼請「九天玄女娘娘、二郎神君、觀世音菩薩、阿彌陀佛、濟公師父!」請菩薩大慈大悲,或者菩薩聽到我的呼請,正巧另一位婦產科主治醫師,剛上十二樓巡視他的病人,見此情況,即刻主動過來幫忙。


  他鎮定地指示快打兩針強心劑,氧氣瓶換特大號,再令護士小姐取六袋血漿、血清,儘快輸入體內。一切病況依然停滯,毫無起色。


  我衝出病房,天哪!苦命的美珠,我內心在滴血!吶喊!不知不覺眼淚已奪眶而出,急掛電話給小舅子,泣不成聲地嘶喊著:「美珠已經死了,快來醫院吧!」


  話筒那頭傳來小舅子顫慄的聲音:「啊!姐夫!你說什麼?美珠死啦,哇!」哭泣地非常悲傷:「姐夫!你再講一遍!」


 「在八點五十分時,美珠心跳、脈博、呼吸全無,全體醫生及護士,正在竭力搶救!」這時我淚已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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